“可劫船行刺圣上,乃死罪,我们自然是不肯的。孟轲大哥在弟兄们心中威望最高,他也不愿我们用这样极端的方式行事。”
“可过了两天,孟大哥忽然就赞成了,弟兄们也只好同意。当晚我……”
江文说到此处,怯怯地抬头看向师殷殷和云如璟。
师殷殷当下会意,冷哼一声,“当晚你去了。”
江文心虚地低下头,“当时我们兵分三路,一部分人已经潜入大船做接应,另一部分人先坐船到湖心。”
“剩下几个在岸上将两艘小船的系泊缆绳换成铁链栓住,然后将大船的缆绳砍掉……”
他交代的这些,存活的那几个矿工也承认过了,故而师殷殷和云如璟丝毫不意外。
“我就是在岸上的其中一个。见大船往湖中去了,我们便跳下湖里,往湖心游去。”
“他们游得快,我体力有些不足,跟在最后。当我游到我们的船边时,御船上已经十分混乱了,我们停湖心的小船上只剩下黄武一人。”
“我刚要爬上船,就看见……”江文突然顿住,脸色又开始发白,似是在回忆什么惊悚的场面。
“看见一个黑衣人,一剑穿过黄武的心脏……黄武的尸体掉落到湖里,我吓得不行,赶紧游上了岸……”
闻言,师殷殷和云如璟不约而同皱起了眉。
杀人灭口,意料之中。
这个黄武怕是想苟且偷生,孰料被“封口”。
“两位贵人!”江文爬到师殷殷脚下痛哭,“草民所言句句属实,不敢隐瞒!当晚我根本就没有上船,也没有杀过人,求二位饶了我吧!”
师殷殷沉默不语。
黄武被杀,孟轲也在劫船中死了,如果江文当真只知道这一点信息,那么仅凭黄武家里的一盒铜钱,是没有用的。
云如璟若有所思问道:“那你现在为何会出现在这,而不是被任雄一起抓起来?”
“我……”江文又低下头去,“当晚我害怕被人发现,并没有回家。我躲在矿山上,大概后半夜,我看见一群人举着火把走来。”
“我蹲在一个洞里不敢出声,却见是衙吏押着各位弟兄的家人们,其中也包括我的家人……”
说到此处,江文眼中浮上一股恨意。
云如璟又问道:“你是说,他们把人抓到了矿山?”
“是,在一个矿洞里。”
矿洞……
师殷殷与云如璟又对视了一眼,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猜想。
盱眙县衙。
“怎么样,那个章辽到底在干什么?”任雄看着匆匆跑进屋的县丞,急切地问道。
“县令!章御史就调了去年冯御史来咱这监察的卷宗,这都看半天了也没个反应!”
县丞有些窃喜,认为这个章辽也不过徒有虚名,来装装样子罢了,不足为惧。
可任雄却仍觉得不放心,而且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宁王和宁王妃究竟去了哪里。
他示意县丞俯身过来,低声道:“你还是盯着章辽,别让他发现不对劲的地方。”
“另外,派人去矿山看看,要是有人闯进去,就地——”
任雄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,县丞大吃一惊,他当然猜到任雄指的是谁。
“县令,那可是……”
可是亲王啊!
任雄冷笑一声,“我管他是谁,这是被捅破你我都活不了,不如剑走偏锋,赌上一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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